爱是藏不住的喜欢

12.春柳春花春满楼,可否与你共白头(终篇)

接上篇:11-2.岁暮天涯客,寒窗欲晓时 

(温客行历经磨难生下男婴,周子舒触动落泪深情告白)文中图片若有侵权,私信删~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温客行只来得及听到周子舒说是男孩,后边那句话已模糊听不真切,只是觉得手背上有些湿意,再无精力支撑,沉沉的陷入黑暗。


门外阿湘成岭终于听见孩子哭声不禁大喜,推门就奔进了房里,可还不待成岭奔到床前,立即被周子舒呵住:“等等!别将寒气带过来!”

成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门外站了一夜,更深露重,身上必定寒意重重。立即听话的远远停在帐外。

阿湘可没成岭那么听话,等待的那些时候,她早就想冲进来了。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进来扑在主人身上哭起来。

周子舒大惊,千叮咛万嘱咐温客行现在受不得寒凉,好说歹说才把她推着往外赶,让成岭将人安抚好,生怕吵到床上的人。

大巫快速把孩子包好,虽说早产了一个多月,小家伙大概自小吸食神力,竟也长的丰满健茁。

将孩子安置好,不敢大意马上去看温客行的情况,好在他只是力竭昏厥,身下出血也没有预想的汹涌,一晚上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下来。他嘱咐周子舒今后要注意的事,便收拾东西回了景王府。

周子舒只抱了一会便将孩子交给叶白衣和奶娘照看,自己全心全意的照顾昏迷的人。他小心的抱起温客行,用棉被裹好将他小心翼翼的抱下那张惨不忍睹的“血床”。成岭也不嫌弃,迅速的换下染红的被褥,铺上阿湘用碳火烤热乎了的新褥子,周子舒再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床上,他知道温客行爱干净,身上被疼痛汗湿的衣服,也为他换上干净舒爽的贴身里衣,怕他冷,还是在棉被里放了两个汤钵子,每隔两个时辰就看看棉被里有没有再出血,大巫的嘱托他全一一记在心里,照顾的无微不至。

温客行直到昏睡到第二天夜晚才转醒过来,从没睡过如此沉稳的觉,见周子舒果然仍是守在身旁的。

“阿絮”

他声音很微弱,显得有些沙哑,但周子舒还是立即听到了:“醒了?还疼吗?”

周子舒将满口的话咽下去,只问了这一句,他其实想问好多:头晕吗?肚子疼不疼?腰还疼吗?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吗……

温客行没回答,虚弱的反问道:“孩子?”

周子舒微微一笑:“他好着呢,刚喝了奶睡着了,跟你一样,能睡的很” 

周子舒无比温柔的说着话起身去倒了一碗水,那是用当归鹿茸首乌地黄红枣红豆加了那半颗老参熬制的补血益气汤,是大巫走之前留下调理的方子。

扶他慢慢起来,让他喝了满满一大碗。温客行这会也不知是饿的还是累的,浑身正虚的厉害,此时喝上这碗参汤,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

温:“现在什么时辰?”

周:“祖宗,你睡了两天一夜了”

温:“啊?这么久?”

周:“太辛苦了,多睡会也是休养生息”说着扶他躺下,给他掖了掖被角。

周:“大巫说你从鬼门关闯过来,怎么也得躺满一个月,这期间万不可碰凉。所以你就乖乖吃了睡睡了吃,别想别的了”

温:“哪有这么夸张,你来,试试我脉息。”

周子舒闻言搭上他的脉息,竟然惊觉内息雄厚甚至较之前更胜一筹。

温客行好笑的看着周子舒变幻莫测的脸色,有点撒娇的说道:“你给孩子起名了吗?”

周:“还没呢,想等你来起”

温:“嗯……他生在晨曦,出生的时候有一缕阳光照进来,叫他羡一吧”

周:“惊羡一世,一表人才,好名”

温:“周”

周子舒忍不住想抱他:“阿温,真的谢谢……我们唤他“羡儿”吧”说着抱起一旁睡着的孩子轻轻放到温客行身侧对孩子说 “ 羡儿乖,喜欢这个名字吗?”

周子舒轻轻的逗弄着孩子,温客行看了这个孩子一眼忍不住嗔怪道:“胖嘟嘟的,怪不得这么难生”

孩子好像听到温客行的话不满,此时刚好醒来哇哇的哭起来。

周子舒慌忙抱起来哄着,轻笑道:“不让爹爹说你是不是?哈哈,还挺有脾气”

周子舒想着温客行刚醒不易过劳,怕孩子吵闹,会休息不好,就将孩子抱到隔壁房里去了。

温客行又眯了会,唤来阿湘,嘱咐她守好门,不可让人打扰,开始打坐调息。

从他醒的那刻,他就感觉到内息涌动不平,滔天的神力源源不断的自丹田回到体内。

他慢慢调息,竟然感觉有些压制不住魅主神功的冲撞之力,内心微微一沉,咬牙暗自念着功法调息起来。

此时万不可有人打扰,否则必将走火入魔,筋脉尽断。

温客行调息片刻,开始觉得不对劲,是丹田的神力太过凶猛,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此时冲撞的他小腹也开始疼起来,却不敢在此时盲目终止,只能咬牙忍着。


周子舒打算送晚饭的时候,被阿湘拦在门外,得知温客行此刻正在调息,正是紧要关头不能打扰。

周子舒想起他方才碰触温客行脉息时的不同寻常,也不敢做声,匆匆吃了几口,想来替阿湘守着让她去吃饭。

阿湘却没有走开,她深知魅主神功的厉害,不敢大意,怕周子舒不知道没个轻重。

两三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房内的动静,他俩开始着急,也跟着警惕起来。

此时房内传来微不可闻的轻哼声,周子舒大惊,刚要推门进来被里面人呵住:“别动!谁也别进来!”

周子舒听里面声音急切不安又夹带着隐忍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激他:“阿温,别急,你慢慢来,我和阿湘都守在这,绝不让人打扰。你专心点!”

里面的人似乎是放心了,也真的不敢松懈,强忍周身筋脉胀痛之感,重新运息调整丹田喷张的气脉。


又是一个不眠夜!


“阿絮,阿湘,进来吧”

里面终于传出温客行的声音,显然已是大功告成。

周子舒急急的站起身,刚迈开步子,身形一晃,赶忙扶住一旁石柱,适应了一下眼冒金星的眩晕感,缓了好一会,这才进到屋里去。

周子舒见到温客行的那刻,惊呆了!

此时温客行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神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青色衣衫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满头头发竟已是白色!青衫如画,长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温客行脱胎换骨,已是冲破神功,直达八重!

阿湘也是呆立片刻,立即下跪:“恭喜鬼主,神功告成!鬼谷长存,山河永明!”

原来温客行从破戒到生子,都是重重神功达成之法,只要顺利生下孩子,借着神功恢复可一举直破五重大关!

历届谷主大都是三重神功,再没有进展,是不知这生子以后便是达成之法罢了,没想到如今被温客行误打误撞,得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周子舒还是晃得回不过神来,他往前一步想要将人看的清楚一些,想去看看他身体是否已无恙,谁料刚一走,就眼前一黑晕过去了!

温客行眨眼功夫来到周子舒面前接住他,没让人摔到地上去。

温:“阿湘,我……我这是吓到他了?”

阿湘:“啊……? 不会吧!”

温客行试了试周子舒的脉搏,微微一笑:“没事,他这是最近累着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温客行将周子舒安顿好,想来周子舒这幅身子定是为他硬抗着呢。

心思转念,已有了计量。

他给周子舒点了些香,打算让他好好休息几天。

温客行想趁周子舒休息这几天,处理掉之前的人和事,待一切尘埃落定,就回来帮他取钉治伤。


他将阿湘留在了庄园,照看孩子和周子舒,独自一人上了青崖山。

青崖山此时看起来有些落寞,群鬼无首,内部叛变,五湖盟又对其喊打喊杀,三千鬼众,已所剩无几了。

温客行送信联系了蝎王,处置了艳鬼,老无常等一干奸细,手段倒没有多么残忍,只利落干脆的落了项上人头。

他最近几经生死,倒真有些看透了,好像没有以前那般怨恨不折不休的狠劲了。但凡是能用命解决的,都给了个痛快。


亦日,毒蝎与青崖山共同挑起五湖盟事端,称山河令早在八年前就被赵敬一人占为己有。山河图也已毁,其中宝藏秘籍,均已被赵敬一人私藏。

五湖盟因前一年就开始拥护赵敬做盟主,一时之间两方各执己见,不约而战!

那一战,青崖山满目疮痍,血流成河,各派掌门包围而上,温客行大杀四方以一敌众,杀红了眼!

但纵是温客行此时武功盖世,却也寡难敌众,虽占尽优势,也是受了重伤。

紧要关头,蝎王放出药人与关键人证,这才众人倒戈,将赵敬除以极刑,以泄众愤!


周子舒是在第五天醒来的,此时江湖上翻天覆地,早已重新洗牌!

周子舒立即召集四季山庄八十一人,

马不停蹄赶往青崖山,温客行已力竭倒地,不省人事。



高空鸦雀,寒梅霜雪。

温客行调养了半月有余的身体,才敢下床走动。

他是拼着自己冲破神功,觉得身体无碍,却是没料到他身体刚经历生子亏虚,本是应好好调养,他却偏没当回事,紧接着出战迎敌,如今算是捡了半条命回来。

景王因南疆突变,不得不回去,大巫亦不可能留在这。商量着待转过年关,春暖花开之际,周子舒与温客行一同去往南疆,那时温客行身体也已调养好,再行治伤之事。

于是,一家三口,过了第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转眼羡儿已是百多天的孩子,人儿越来越可人,不到三个月就会翻身了,身体结实的很,每每看到他一天天给的惊喜,温客行觉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今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晚,温客行身体自重伤以后最是畏寒,有时寒气重了便会引起小腹疼痛,是当年生羡儿时候落下的病根。

但这些温客行都没让周子舒知道,他觉得周子舒几乎全部身心都挂在自己身上了,将他照顾的细心极致,但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个病人,再不忍给他徒添一点伤愁。


还没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温客行已迫不及待说服周子舒动身去往南疆。因为他发现最近几日,周子舒常常夜不能眠,白天好过一点的时候,睡过去了就全无知觉,温客行觉得他的伤不能再拖了。

收拾妥当,安置好弟子和羡儿,他和周子舒一路南下,路上温客行偏又因南方湿气重,大病了一次,小腹疼痛引起高热,周子舒请了几个大夫都不去根,就这么拖着,走走停停,行了月余总算挨到南疆。


大巫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周子舒一行人来到南疆,就立即施术治伤。

治伤过程简单,拔钉只需一鼓作气,暂时封住经脉即可。难是难在为其施功渡气之人,此人必须拥有深厚的内力,以自身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拔钉者体内,助他将封住的经脉缓缓打通,贯送全身。


两人盘膝而坐,大巫一气呵成将钉取出后,温客行立即支起周子舒双手,与其対掌输送内力。

这一坐就是一整夜。

待周子舒伤痛痊愈,全身轻盈时,他睁开双眼,面前的温客行已昏过去了。

他惊痛的发现,温客行那头耀眼的白发已转为黑发。随着他的泄力,温客行支在他双手的手缓缓滑落下来,他即刻紧紧接住,顺势将人揽进怀里。

“发生了什么?!”

他抱起温客行就朝大巫奔去!

他和大巫,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大巫!快救人!”周子舒撕心裂肺的喊着。

大巫早已有准备,将人接过来,把上他的脉。

大巫:“周兄,他无性命之忧。只是……”

周:“怎样?!”

大巫:“……他浑身武功……废了!”

周子舒内心大震!


所以,

所以他才会趁自己昏睡冒着危险去做了结!

所以他早就知道会这样!

所以他才瞒着自己!


他以为,从今以后只是他倾尽付出,

他不知道,

温客行对他的爱是这样沉默而深沉的!

原来,早早的,他都是打算好了的……

他就这么一次次的看着心尖上的这个人倒在自己怀里!

周子舒紧紧抱着温客行,

这一世,他欠他的,太多了!


大巫:“周兄,这有一封他给你的信”

周子舒接过信,并没有马上打开看,只是看着温客行问大巫:“以后,他会怎样?”

大巫:“以后他就是个很普通的人了,很难再习武。若好好养着,百年寿终不成问题,只是他身体底子本来就伤了,以后恐怕也是缠绵病榻的时间多些。”

周:“他何时会醒?”

大巫将温客行扶到自己怀里,手里渡上真气缓缓顺着他全身筋骨试了一遍,又诊了诊他的脉搏,才说道:“看他身体情况吧,可能一两日,可能一两个月……”

周子舒暂时将温客行安置在一间阳光充足的屋子里,他知道温客行一向喜欢有暖阳的地方。

这才想起了他写的那封信,对烛展信读起来:

(阿絮,你如果醒来,我没醒着,

不要太难过,就再等等我,给我点时间。

你说你钉伤大巫可以医治的时候,我单独找过他,我猜想,若真有那么容易,恐怕你也不至于弃医自欺了吧。

阿絮,为你这样做,我不后悔。

我现在大仇得报,已了无遗憾。

今后可以与你共白首,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羡儿”你要多上些心了,当初说好的你管教,我哄闹。

现在,你还是先别管教他太严了吧,等我好了,等他大点再管也不迟。

那么小,怪心疼人的。


阿絮,等我醒来,

我们一定一醉方休!

阿絮……我也爱你)


真正花开的季节到了,周子舒已带温客行回了晋州庄园。

他趁着春意正浓,将那一园翠竹迁至到湖畔边去了,在原来竹林的地方沿着院子,种了一片桃花杏林。

微风吹来的时候,花瓣随风飞舞,

总让周子舒想起他与温客行在镜湖梅林的时候。

他最近总是常常追忆过去那些事情,想起来什么就讲给温客行听。

温客行已睡了一个多月了,周子舒从一开始的紧张难挨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也终于试着接受了下来。

近几日,雨下的不停,天气虽已转暖,周子舒还是将屋子点了碳火。看着榻上躺着的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心里像大雨浇灌一样,一片潮湿。

快天黑时,他从山间回来,今天他突然想吃烤鱼了,就趁天气闷湿,去抓了几条鱼,打算回来烤着吃。可刚进入庄园,他立即发觉屋里那人的气息没有了!

他站在那好半天没敢动弹,暗自试了又试,确实没有感知到屋内人的气息!扔了一篓子鱼,就奔进房里。

床榻上已不见了人!

周子舒心里猛的一阵慌乱,他下意识的想喊成岭,就在刚要转身时听见身后他梦寐以求的声音……


“阿絮,是在找我?”


周子舒缓缓转过身,见到面前日盼夜盼的人,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阿絮,来,抱一抱”


周子舒哭了,笑了,他的阿温,回来了。

(全剧终)

谢谢点赞的亲们,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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